夏天渐至,气温愈来愈高,这倒使我想起先前家乡避暑三件宝“井水、麦苫、堰上跑”来了。三伏之日,天又热又闷,乡亲们下田归来,一身臭汗,一回到家,就赶紧打一桶井水,洗脸、擦身、冲澡,顿时凉爽、清新倍许,人也格外感到精神。若有中暑者,平卧在床,身边置凉阴井水,用毛巾蘸井水敷头,不一会儿就好了。村里有几口砖井,那井深深的,井口离水……
夏天渐至,气温愈来愈高,这倒使我想起先前家乡避暑三件宝“井水、麦苫、堰上跑”来了。
三伏之日,天又热又闷,乡亲们下田归来,一身臭汗,一回到家,就赶紧打一桶井水,洗脸、擦身、冲澡,顿时凉爽、清新倍许,人也格外感到
精神。若有中暑者,平卧在床,身边置凉阴井水,用毛巾蘸井水敷头,不一会儿就好了。村里有几口砖井,那井深深的,井口离水面便有五、六米深,夏天提上的水自然是阴凉凉的,沁人心骨,如把手泡在里头,连臂都会觉得冷冷的。附近的人,常把家中的剩饭剩菜吊放在井里,不管多热的天,都不会变馊变坏,和城里的冰箱差不多。有的莽汉,干活到家拿着瓢把井水牛饮,即清凉又解渴,十分过瘾。若是从田里摘下熟透的西瓜,放在井水中镇上一个时辰,拿出来抹去水珠,用刀轻轻一掂,瓜便炸开了口子,红红的、沙沙的瓤,咬一口,又甜、又沙、又凉,那份口福,让你到哪都忘不了。
麦苫,是用细绳子把理净的麦苫杆一骨碌一骨碌地扎起来做成的,铺在地上,加一层芦席,躺在上边凉溜溜的,特好入睡。麦桔杆是空心的,扎成的苫子,铺在地上既隔地里阴气,又有许多弹性,解乏又舒坦。
堰上跑可不是一种物品,而是一种行为。以往的村头,不知是防水还是防匪的缘故,总是堆一溜土堰。堰上栽着一排排的遮阳树,浓荫深深,酷热的日子,人们喜欢来这儿纳凉,风呼呼的,吹得人身上爽爽的,一点汗都没有,上午,壮劳力下地了,孩子、老人成了堰上的主角,孩子们嬉戏相逐,老人们闲谈,女人手里做着针线口里说着家长里短。等到太阳落山,男人回来了,他们扛着苫子,铺在地上躺着歇息,堰上有风,树挡露水,很适宜地把他们送入梦乡,劳作一天的疲乏也悄悄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