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女人感觉自己漂浮在空气中。出租车摇摇晃晃地穿过商业区的灯火酒绿,于是她想起了流星的尾巴,坠落时的美丽。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在思念谁,抑或只是在玩一个思念的假想思念的游戏?和她一起喝酒的男人对她说:你太空虚了,和你喝酒我提不起兴趣,因为你不是在喝酒,你是在玩,在捣乱,在逃避。女人点头。她觉得每个人都在帮她解剖灵魂……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女人感觉自己漂浮在空气中。出租车摇摇晃晃地穿过商业区的灯火酒绿,于是她想起了流星的尾巴,坠落时的美丽。
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在思念谁,抑或只是在玩一个思念的假想思念的游戏?和她一起喝酒的男人对她说:你太空虚了,和你喝酒我提不起兴趣,因为你不是在喝酒,你是在玩,在捣乱,在逃避。
女人点头。
她觉得每个人都在帮她解剖灵魂麻木的根源,说得煞有介事,头头是道,一本正经。每个人都比她还了解自己,似乎每个人都充当着照出她心的镜子?
女人半眯着眼睛看着男人,仿佛隔着玻璃一样的不真实。然后瘫在了位置上。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一把将女人搂住,让女人靠在他怀里。
女人顿时生出了极大的满足感。在云里雾里颠簸,女人所有的思绪都围绕男人,抽出试探而苦恼的线头:他对别人也是如此吧,藏在冷漠里的温柔。可就是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接触,足够让我生出满足的叹息了。知道他对自己并非无情,知道自己在酒醉时也会有放肆的刹那,知道偶尔也会拥抱着互相取暖。
靠在男人的怀里,女人把思绪延伸下去……这个男人的气息似乎已经侵略了她的空间,他的香烟,他的啤酒,他的昼夜颠倒,他和她挤在一张沙发上看电影的暧昧。
想到这里女人嘴角上泛起了不自觉的微笑。她挪挪了身体,看着男人手里的香烟一点点燃尽,她想她已经习惯了一种存在。
她突然变得惊惶起来,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当这个男人离开时,已经习惯他的存在的我,怎么去适应这片空白?
酒精开始为欲望造势,一浪高过一浪。女人依稀记得一些挑逗的气息,比如她吊在男人的脖子上说“做爱好吗”?男人把她放到床上,亲吻,抚摸,她便像无尾熊一样攀附了上去。然后,他们做了很多事,说了很多话,可是都不太记得。或者,是不敢承认那是她说过的,做过的。
欲望终于把酒精劝退。在原罪的名义下,女人再没有靠男人更近一点的勇气,于是用冷冷和礼貌的距离来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她安慰自己说:我们的呼吸只有在不理智的黑暗里才会重叠。
女人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怕惊醒已经熟睡过去的男人。懒懒地将身体靠在12层的窗户上,点了一支烟。脑子里始终在想一个问题:“我们是什么关系?是红颜知己还是恋人,还是寂寞驱使下的可怜祭品?”他们没有承诺,因为没有承诺,女人显得异常迷惑,他们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她在思考这些时,她感觉藏在身体里的另一个她会伸出手握住她的脚,幻觉里她们呈69式的拥抱,问她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是男人,是爱情,是狂欢,还是寂寞?是你离不开寂寞,还是你需要那种把真正自己握在手心的实在?
她想起今天在酒吧里看到那些提供给陌生男女的“介绍信”,一纸便笺,一个邀请,一夜情。
如果只是这样简单的萍水相逢多好。天亮以后,你走你的,我过我的,了无牵挂。可是想破了头,也只是“如果”而已。
太独立的女人,原来注定是不可爱的。女人自嘲。可是只有独立,才能让她拥有劝慰自己的资本。他们终究是要离开得片刻的欢愉,就在那个时刻深呼吸一下吧,记住当时当地的味道。
女人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循环,她想不明白,到底是这样的想法招致了她的不幸,还是她的不幸让她固守了这样的想法? 两个小时前,女人在酒吧。她透过玻璃的朦胧,看快燃烬的蜡烛。杯里闪曳的烛火,让她回忆起河面夕阳的倒影,一个一个悲剧的女人的故事,她们站在她面前,一起给她催眠,讲5000年女人的屈辱史。
她对男人说,我不相信男人。
男人的誓言,男人的表白,男人的疼爱,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骨头里需要一页关于征服的篇章,他们得到胜利,你得到伤痛,痛到骨髓里,如百蛇咬,如万蚁噬,痛得你夜夜把泪流尽。
然而,女人却还得扮出生平最动人的笑容,因为没人会同情女人,除了同样被伤害过的女人。男人笑了,把烟点着说道:
你渴望享受着游离于尘世的独立与完整,却有着排山倒海般的欲望。你需要的不是做爱,只是被爱。你是不敢,而不是不要。你不要怀疑,而是要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