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碗瓢盆间

　　他回来了，脱掉西服革履，换上柔软宽松的家常衣服和拖鞋，边在卫生间洗脸，两人边扬声聊着，单位怎样怎样，路上怎样怎样。吃饭的时候正好是新闻联播，两个人跟着播音员国内国外关心一遍。老公抢着刷碗，其实也没什么可刷的，做饭的时候厨房已经收拾干净了，也就是两副碗筷，几个菜碟。柳芸给他系上围裙，撩开竹帘看着他在厨房里弄得碗盆丁当，她高兴这样。

　　她边看那些肥皂剧边织毛衣，不是给他，是给自己。他现在的毛衣差不多都是买的，简单但很有品质；女人的衣服就不同，别致花巧更重要。她喜欢自己这么织一织，也不急，一年也未见得织一件，但每一件都那么与众不同。她的巧手在单位是出了名的，今天她们还围着她夸她的毛背心，其实就是一些各色的线头，但经了她的手就化腐朽为神奇。这个时候他通常在一边鼓捣电脑，插播广告的工夫她就去给他捣点儿小乱，他不恼，停了手中的事陪她一块玩玩游戏，她喜欢的游戏都很简单，五子棋，保龄球什么的，或者挖地雷，他就笑话她的初级阶段，她也不恼，两人都笑嘻嘻的。九点多钟的时候她给他们俩一人一杯酸奶，有的时候会是她煮的汤水，冰糖银耳，红枣桂圆，绿豆红糖……她总是有办法让他们并不富足的生活过得饶有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