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大,连厨房算在内不过十几平方米。狭孝潮湿、拥挤、杂乱。狭孝潮湿是客观原因,拥挤、杂乱是主观原因,因为这不大的小屋里有一个懒惰的女主人和她深爱的两个男人。老一点的男人31岁了,正月初十刚过的生日。说起来是“大”生日,却从没人记得给他过。小一点的男人一岁多了,也是不久前刚过的生日。五块钱的生日蛋糕刚出蛋糕店就被他的笨老爹摔得稀烂。不过还好,照出照……
在一个男人占绝大多数的家庭里,作为少数派的女主人每天要面对的是一大一小两张嗷嗷待哺的嘴,除了做饭、喂饭之外,还要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收拾那永远也收拾不完的乱扔的玩具、臭袜子、脏衣服。面对女主人的抱怨,小男人的老爹就会安慰她,“我们马上就要住上大房子了。”从大房子地基尚未开挖,他老人家就不知多少次前往探望了,常常是买几根葱买的就不见了踪影。当老婆的只能叹口气,知道又去看大房子去了。大房子的地基终于开挖了,小男人的老爹就常常看着看着电视对他老婆说:“老婆,快看人家的装修。”他老婆一抬头,电视里外国领导人正坐在美丽的大厅中谈笑风生。过了两天看着看着电视又说:“老婆,快看人家的装修。”他老婆一扭头,电视中正演卡通奶牛一家人坐在家里喝牛奶的广告动画片。
一百多平方米的大房子的钥匙终于拿到手了。女主人望着这十几平方米的小旧窝,常常会想,小男人是不会记得他在这小屋中迈出的第一步、说出的第一句话的,但他妈和他爹会永远记得家中两个男人在这小房子里一起成长的点点滴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