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春节前夕,麦加与我坐在经三路的一间小酒吧里。那天晚上我俩喝了许多瓶啤酒,说了许多酒话。话说过就散在空气中,但啤酒喝进肚子中,就有了作用。能直接看到的是那些啤酒瓶,绿色的,如同树桩。还能听到声响,那当然是啤酒的泡沫声。麦加说:明天“三弟”要结婚了。我瞪着他问:真的?他答:真的。醉眼蒙中,麦加的面孔一片模糊。我们又猛饮一阵,小酒吧便在我眼前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她的声音重新响起时,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灵颤动。我们相约下午见面,因为彼此已经很久没通音信了。
终于等到了下午,终于等到了门被叩响。这是1999年10月1日,天空飘着蒙蒙红雨。我打开房门时,看到一个拿着雨伞的女孩,静静微笑着站在那里,朝下的伞尖处,地上汪洋着一片雨水。
是三弟──卢屏,如同一册童话中的凌波仙子,水灵灵地飘进了我的住室中。她脸上挂着闪亮的水珠,我急忙取来洗脸毛巾,让她擦脸。虽然我们“兄弟”相称,但那毕竟是后工业时代的“复古游戏”,当不得真的。几年来,麦加他们交往较多,我与这位“三弟”单独相处,面对而坐,还是第一次,心中便有些莫名的忐忑。特别是几年的独身生活,已使我不知道该怎样与年轻的女性相处了。好在我写作,她也写作,有了这个共同点,就有了许多话题与交谈的内容。
一杯清茶,一曲凯丽金的浪漫萨克斯,关于写作和人生许多问题的看法,便成了这次相会的交谈内容。雨下着,天渐渐暗了下来。我留她吃饭,她没有拒绝。想不到,年龄悬殊10多岁的我们,在对人生、对生活、对写作的一些认识上,竟有着惊人的一致。这让我颇为感动!是的,几年的独处和漂泊,结识的各色人物不能算少,但真正能作如此倾心而谈,给心灵带来震颤带来喜悦的,又有几人?又有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