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春节前夕,麦加与我坐在经三路的一间小酒吧里。那天晚上我俩喝了许多瓶啤酒,说了许多酒话。话说过就散在空气中,但啤酒喝进肚子中,就有了作用。能直接看到的是那些啤酒瓶,绿色的,如同树桩。还能听到声响,那当然是啤酒的泡沫声。麦加说:明天“三弟”要结婚了。我瞪着他问:真的?他答:真的。醉眼蒙中,麦加的面孔一片模糊。我们又猛饮一阵,小酒吧便在我眼前消失了…………
那个下午,那个雨夜,直到23:00多她家中传呼她,她才依依不舍地告辞而去。由于送她出门一时粗心,我竟将门钥匙锁在了屋内,当她急切地问我怎么办时,我玩笑说:“进不了屋,那就夜宿街头,体验一下流浪汉的滋味吧……”她却不由分说,将一张百元钞塞到我手中:“流浪街头会生病的,住宾馆吧……记住,打电话给我,不要让我担心……”
她乘车去了,坚拒了我的相送。我目送她去的方向,在午夜的街头伫立了很久……
那夜我没有住宾馆,而是与一位也是单身的朋友在一张单人床上挤了一夜。但那一夜我失眠了,几乎没睡,睁眼闭眼都是她的一笑一颦,一言一语……蓦地惊觉:难道我是在爱她了吗?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能呢?
然而,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心灵。也许这种人类古老的感情,在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已植下了,只是没有给予它萌生的机会。可是,作为她的“大哥”,作为一个将步入中年行列的我,这种感情的产生又显得多么的突兀冲动,远离现实啊!并且,作为一个选择了流亡选择了漂泊的人来说,除了手中的笔和脚下的路,我又能拿什么来供养这支开放在商业时代的爱情之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