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是个吧女。从黑龙江来W城不久,在歌厅认识了一个来自荷兰的工程师。这个工程师在W城的一家企业负责安装调试设备,也就是咱们所谓的技术工人吧。不知道小梅当时的心态,反正后来小梅怀了这个荷兰人的孩子;也不清楚这个荷兰人是怎么一种心情,他居然在W城就被老板给解雇了。失去了工作的荷兰人在中国除了小梅应该是谁也不认识。结果小梅就带了他回到老家,动用了不少关系在……
小梅是个吧女。从黑龙江来W城不久,在歌厅认识了一个来自荷兰的工程师。这个工程师在W城的一家企业负责安装调试设备,也就是咱们所谓的技术工人吧。
不知道小梅当时的心态,反正后来小梅怀了这个荷兰人的孩子;也不清楚这个荷兰人是怎么一种心情,他居然在W城就被老板给解雇了。失去了工作的荷兰人在中国除了小梅应该是谁也不认识。结果小梅就带了他回到老家,动用了不少关系在老家一所大学里给荷兰人找了一份外教的工作,原本就是一蓝领的荷兰人英语水准太一般,在学校肯定是很不开心,于是就经常喝得酩酊大醉,没多久就被学校解聘了。估计小梅当初回到老家时,在亲戚朋友面前风光了一段时间,道理很简单:老公是欧洲人,肚子里是有高贵血统混血儿,这在出去创世界的姊妹们当中,甚至可以成为一段传奇。
没有了工作成了酒鬼的荷兰人终于没有办法混下去了,最后只能一走了之,而生了孩子的小梅更无颜在家里坐吃山空,只好带着孩子回到W城,继续靠坐台来养活自己和孩子。
不知道小梅是怎么认识来W城创业的香港人托尼的。老顽童托尼莫名其妙地对小梅产生了好感。而小梅对托尼也是一往情深地好,对一个人在W城生活的托尼关照得像对自己的孩子。
前年我经常陪托尼泡歌厅的时候,托尼总会说:这家歌厅小梅在,不能去,那家有小梅的好朋友在,也不能去……我曾经碰到过这样的情景:我们在歌厅坐下来不久,小梅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径直走向托尼坐在他身边,也不吵闹,只是陪着大家喝酒唱歌,会一直坐到我们全都撤退,她才跟着托尼回去。
托尼要离开W城的时候,让我找到小梅给她一笔钱,托尼告诉我他几乎就没有给过小梅钱,一直以为这样可以让她离开,可是小梅就是这样默默缠着他,也从来不提任何要求。
我送钱给小梅的时候,还怕她会情绪失控,开车拉上她到她家后面的环海路上,请她抽了一支烟才把钱给了她。小梅很冷静地将装钱的信封看了看,淡淡地问:“是补偿吗?”我连忙解释:“不是补偿,你应该明白托尼的,他自己手上的钱也不多,只是一点心意,让你的生活别太困难,他心里非常感动你对他的照顾。”小梅望着车窗外的大海,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