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红妆爱武装”之痛50、60年代,甚至延续到70年代,是个劳动力匮乏的时代,女性作为重要的劳动力挑起了沉重的扁担一头。不少人一定还记得那个被当时的媒体尊称为“铁姑娘”的邢燕子。毛主席这边在唱着“不爱红妆爱武装”,她那边就被树成了典型。她和那个时代的男人一样,短发、穿军装、结实而强壮,干着男人干的事情——某种程度上,比男人干的还多,因为她们私……
* 做女人,还是做自己?
90年代出了太多典型,这就等于没有典型,但是在奔向新千年之际,中国出了第一批“美女作家”,虽然她们没有一个能媲美林徽因(后者并未被授予“美女作家”称号),但却是这个时候女性心路历程最直接的袒露方式。
这个年代,中国人从心理上来讲最大的突破是个性解放——在此之后,中国人不再是一个统一的称呼,他必须具体到每个人身上,才能被精确理解,女人也是一样。这时候,女性不再怀疑自己女性的身份,却在性别回归的过程中遇到另一种困惑——做女人,还是做自己?
如果社会从一开始就尊重男女差异,一开始就让女性按照自己的天性自由发展,这个问题也许不是问题。但事实上,社会从很早的时候就给女性太多的限定,以至于她们中的不少人,已经忘记了性别角色后面的自我。90年代,当女人已经初步实现了性别回归后,她们不得不反思性别角色背后真实的自己。在这场女性与个性的战争中,有的人选择了做女人然后结婚生子过着平淡的生活,有的人选择了个性,然后过自己向往中的风花雪月的日子。
选择了后者,就等于选择了与传统女性观进行对抗,来自社会、人际、家庭的压力以及内心苦苦的挣扎成为这个时代女性最大的痛苦(这种痛苦一直延续到新世纪)。虽然到90年代中后期,心理咨询已经在中国生根发芽,但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它还是与精神病是一回事,对于心理困惑的关怀只是在酝酿之中。
美女作家就这样带着矛盾出现了,她们带着对时代的鄙视,利用女性的身份来颠覆女性的传统角色,用极端的手法来表现自己的个性。她们每一个人都成功的使自己从女同胞群体中脱颖而出,但性别最终沦为了个性表达的工具。
当然,除美女作家外,更普遍的现象是大都市单身女性群体的出现。她们学历好,高薪厚职,外表迷人,内心坚强,不但坚持了自己的个性并取得了成就,却往往没有得到缘分的青睐,在自我的肯定里总难免冒犯了传统的习性,那些所谓男主外女主内的伦理——或者更确切的说,她们牺牲了女人应该有的缘分才成全了自己,当然,这里不表示绝对,也有例外。
* 既做女人,又做自己!
90年代的那场战争还在延续中,木子美、芙蓉姐姐等就是美女作家的续集,但是更聪明的女人为自己找到了第三条道路——既做女人,又做自己!
这意味着,她们既是职业女性又是家庭主妇、既是职场精英又是妻子母亲,这种鱼与熊掌兼得的期望同时惹了不少麻烦:她们每天必须在各种不同的角色中转换,当夜深无人时,独自品尝这些角色冲突带来的痛苦。幸运的是,她们开始也已经有条件关心自己的心理健康。
这个时代的女性,不再“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们学会了更多表达情绪的方式,比如畅快的恋爱,比如投入的工作,比如恣意的社交,再比如心理咨询。总之,经过多年的磨难,女人学会了自我眷顾的方式——我们为自己负责,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如今,这样的女性会随时出现在身边,她们既有女人味又很能干,可以是高校教授,可以是职场圣手,但在私底下,她们还是不折不扣的女人:在烛光中与爱人细语喁喁,在阳光下与子女乐聚天伦。
新一代的女性能够认同自己也获得社会的认同,从心理角度看,这意味着女人和社会都在进步。美中不足的是,当绝大多数人提起“女强人”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依然隐隐有一点忌讳。这一点,从对女性高学历者被妖魔化的现象中可见一斑:时下有一种流行的说话,“本科生是黄蓉,硕士生是李莫愁,博士生是灭绝师太”。显然,学历越高者,离“好女人”的标准就越来越远。好在生活总是越来越宽容,这样的感触,也会在社会发展中逐步被淘汰。
女性要在女人和自己之间游刃有余,而不会左顾右盼、患得患失,还需要更多的心理支持,需要自己的、家人的、朋友的以及整个社会环境的谅解和接纳。这个征途,应该不会太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