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最初,看见别人穿工衣,心里痒痒的。现在,一进车间就想呕吐,没日没夜地赶货,想水英想得荒,这打工的日子真他妈的孬。三天两头,我给水英打传呼,先是隔一分钟准复机,后来隔三分钟复,再后来,她就懒洋洋地说,你烦不烦?我说不烦,听听你的声音,就能解渴。最后一次,她复机说,二狗上广东来了,她要转厂。二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放下电话,我一阵茫然。那晚没加班,我约柳……
我抱着很大的希望去人事部报名,人事主管不同意,因为我没有毕业证书。这个机会,我不能放弃,我托阿君同人事主管说情,他们总算勉强给了我一个参考资格。经考试,我拿了二十几个参考人员中的第一名,被调入了公司营业部做储备业务员。
发了工资,我要好好请阿君撮一顿。
没想到,阿君意外辞职了.阿君只是说去深圳,没有具体说去哪里,一切都等她安定下来,再给我们回电话。我与柳叶去送她,聊着聊着,两个女人像飘零的叶子般,抱在一起痛哭。我的鼻子也酸酸的。稍后,阿君打来电话,说她现在深圳布吉镇打工,要我和柳叶星期天一起去布吉玩。
那个星期天,我在公司值班,柳叶一个人去了布吉。柳叶回来后一脸羡慕地告诉我,阿君发了,在那家公司,每个月挣二千多。
我将信将疑。有一次出差经过布吉,想起了阿君,下车打了她的传呼。十分钟后,阿君打摩的来到了我的面前。黑色皮冬裙,白色羊绒上衣,略施粉黛,秋水盈盈,阿君变得大方了,更迷人了。
阿君在一栋新楼房的四楼租了房,单间,带厨房、卫生间,房间里摆着一张席梦思床,一张写字台,一个布衣柜。她让我坐她的床,我战战兢兢,女孩的床,只有男朋友才可以坐的吧。我愣着,她又催了我一次,摸着床沿,我把屁股挪了上去,弹簧咯咯几下,欢呼着呢。在外面打工,有这样一间房子,就能给人一种家的感觉。家的含义其实真的很简单,可以浓缩为一间房,甚至一张床。
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回不了东莞了。阿君给我倒好热水,拿了浴巾,说让我先冲凉。我受宠若惊,一边哼着《冬天里的一把火》,一边把凉冲了。阿君提了啤酒,在大排档叫了几个菜打包,打开圆桌,我们对饮对酌起来。首先,我们为重逢干了一杯,然后我恭喜她找到一份好工作,我敬了她一杯,然后她恭喜我调升,她敬了我一杯,为美好的前程我们又干了一杯……酒一杯接一杯地喝,都有些微微的醉意。我说别喝了,喝多了,我会胆子很大的。阿君说,你不会把我吃了吧。我说,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阿君在我怀里像一团棉絮,甩着手,喃喃自语:我没醉。她美目微翕,呼吸细微、轻柔,仿佛柔美的月色,洒了我满满的一身。我抱紧她,她的红唇真像两瓣玫瑰花瓣,白白嫩嫩的胸脯,一波一波地向我呼唤,我拼命地抗拒着自己,目光荡起了秋千,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