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最初,看见别人穿工衣,心里痒痒的。现在,一进车间就想呕吐,没日没夜地赶货,想水英想得荒,这打工的日子真他妈的孬。三天两头,我给水英打传呼,先是隔一分钟准复机,后来隔三分钟复,再后来,她就懒洋洋地说,你烦不烦?我说不烦,听听你的声音,就能解渴。最后一次,她复机说,二狗上广东来了,她要转厂。二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放下电话,我一阵茫然。那晚没加班,我约柳……
敲开房门,只见三个男人各抱着一个女人,在醉醺醺地猜拳喝酒。其中一个正是水英,她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男人的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正在水英雪白的大腿上揉捏着。我冲过去抓起水英的手,将她从男人的腿上拉起,怒气冲冲地说,你出来!男人一把抱住水英的腰,说,干什么?我说,放手,她是我女朋友.
突然,我的头被瓶子猛砸了一下,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打着吊针,感觉头部还有些微痛。墙上的挂钟指着零点过五分。我问护士小姐谁把我送来的,护士小姐说是一位漂亮的小姐,走的时候,给我留了字条在我的枕头下。我翻开,不是水英的笔迹:
先生:
很对不起,让你无辜地受了伤。
我真的不叫水英,我叫玛丽。世界相貌相仿的人很多,也许我像你的女朋友吧。
祝
早日康复!
玛丽
医生说我只是头部破了一点皮,有些淤血,已经排除,没有什么大问题。第二天我就出院了,结账时,发现已有人替我预交了一千元押金,除去医药费二百多块,还剩下七百多块。挨了一瓶子,赚了七百块!
在回东莞的车上,感觉昨夜与今日恍若隔世,窗外三月的阳光还是那样的温驯可爱,窗外的人群却是那么可怕,每一张脸上都带着匆匆的旋涡,仿佛只要轻声地应答,就会被卷进去。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今天就是要活着,好好地活着。其实谁都没有错,怎么过都是自己的事情。好死不如赖活,柳叶,你咋就想不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