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师傅,明天就去你的家乡留医部重症观察室里,散发着浓烈的酒精气味和福尔马林气味。高高吊起的输液瓶,一滴一滴,滴点着悄然滑落时间,也滴点着病床上垂危的生命。尽管阳光还在窗外的树梢上舞蹈着,可室内,却依然笼罩着化不开的阴冷与沉寂。被王霞称做黑脸警察的何巍,他裹着纱布,头脸素白,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安静得有如绝尘离世的样子。他白纱包裹的头脸上,只露出……
34、师傅,明天就去你的家乡
留医部重症观察室里,散发着浓烈的酒精气味和福尔马林气味。高高吊起的输液瓶,一滴一滴,滴点着悄然滑落时间,也滴点着病床上垂危的生命。尽管阳光还在窗外的树梢上舞蹈着,可室内,却依然笼罩着化不开的阴冷与沉寂。
被王霞称做黑脸警察的何巍,他裹着纱布,头脸素白,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安静得有如绝尘离世的样子。他白纱包裹的头脸上,只露出插了输氧导管的鼻孔。此时,警员张剑亦如无助孩子,望着师傅进气少于出气的鼻孔,泪水滴滴嗒嗒往下落。
泪滴心声。这泪水,是伤痛师傅的生死,还是伤痛自己所遭受的停职处份。张剑他也说不清楚。他想,也许都有,也许又都没有。因为,他和师傅的灾祸都因坐台女而起,根本就不是因为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所以,他才觉得心里特别的憋懑,特别的不值。要不是救坐台疯女,师傅也不会躺在床上。要不是抓坐台女,自己也不会受停职处分。他想不通,偏偏就他师徒俩与坐台妇搭上了扯不清的关系。弄得非死即伤,霉运交加。
他想起了昨晚检查正大歌舞厅的情形。于是,他喃喃自语,对着床上的师傅,检讨起来。
是的,师傅!因你拯救疯女而生命垂危,我才对坐台女产生了怨恨。昨晚十点,震撼行动正式打响。我成了“代号16”小组的带队,负责对正大歌舞厅进行检查。
记得,进入正大歌舞厅,刚刚上到三楼楼口,楼梯上迎面碰上了两个女孩子。后来才知是两个未成年少女。我叫她们站住,她们不理,竟返身上了五楼的楼梯。对于检查中不听招呼的,公安执勤,谁碰上,谁都会喝喊。我承认,对坐台女,我确实心存怨愤,所以带了情绪,当时喝令她们“站住!不许跑”的声音就大了一些。果然,不喊还好,一喊,这俩小女孩放开脚步,拼命往楼上跑。
我一看,以为她们心中有鬼,可能与毒品有染。于是,我穷追不舍,追上了五楼。谁知,她俩不顾一切,跑到了楼道的深处,闪身推开了最里边的那道门。我想,这一回,她们肯定跑不了啦。于是,我放漫脚步走过去,推开那门。就在我往里迈步之际,突然,身后有人高声喊着跑了过来:“喂!站住,不能进去!” 我一听,即刻收住了脚,问道:“为什么?”“这里面是空置的电梯通道!你看!”那人来到我的面前,说着,打开了通道里的灯。
人果然死了,死的就那两个女孩。但后来调查证明,她们的死,虽然与我有关,但绝不是我这个公安逼死的。当然,人死了,谁的责任,处分也于事无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