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台女人的横祸（八）

　　楼顶上，骄阳当空。疯女刘莉率性蓝天，前冲后合，左奔右突，尽情地舞着蹈着。她是荣辱不惊的，沉醉的。那怕是死神的喝彩，又或是活人的惊恐，她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在她心里，生死都是虚幻的。唯有她的未孕儿“金灿”才是存活的，重要的。因为，那是老公的命根呀，她的梦啊！

　　金灿在那里？抑望着耀眼的阳光，疯女刘莉衣袂飘飘。只见她双手伸向天空，梦呓般唤喊着：“……金灿！金灿！”走钢丝般的，扭摆到大楼的边沿上。楼下，呼声骤起，数百双睁圆了的眼睛，挤兑出了阵阵的惊恐。

　　 “不好！快快！跟上前去！”随着拿对讲机头领的指令，一张移动着的红色大网，在墙根下，紧紧兜住了日光下疯女的影子。

　　 突然，楼顶上传来了深婉的呼唤：“莉娃儿，……好，好妹子！你看，你过来！你的金灿就在这里！”

　　王霞出现在楼顶天台上。她抱着小孩子，朝一步步逼向楼顶边沿上的刘莉，哽咽着，呼唤着。

　　王霞的身后，是喘着粗气的张剑，还有被派出所的干警拦住了的那女人。那女人张着嘴，瞪着眼，看着眼前的情景，她着急得说不出话来。

　　“站住！……别！别靠近。别吓着她！”张剑压低了嗓音，远远对王霞祈使道。王霞没有理会，仍一步一步向刘莉走去。

　　刘莉既不知天道皇皇，对王霞的动容呼唤，更是无视无识，仍自顾自在楼边上扭摆着，金灿金灿的呼唤着。王霞觉得好心痛。她忍无可忍，手臂用了力，孩子受不住痛，终于“哇”的一声，在她的怀里哭了出来。

　　孩子稚嫩的哭声，揪痛了那女人的心。她满腔怒火终于爆发出来：“操你妈！臭警察。二岁小孩受糟蹋不管。我和你们拼啦！”她挣脱了警察的阻拦，拼命一般，向王霞冲去。

　　那女人这一闹，警察们一下子着了慌，“呼”，全都追了上去。一派打架拼命的阵势，终于惊动了疯女刘莉的目光。没想到，她一个灵巧的急转身，伸出双臂，呼喊着：“金灿！金灿！我的儿呀！”向王霞抢扑了过来。

　　36、她紧紧楼住了张剑的腰

　　张剑说完，朝那女人深深一鞠躬。楼顶上，参与救急的警察们都围了过来。那女人看看张剑一脸的诚挚，看看张剑身后的一双双肃然的眼睛。再转过头，朝王霞狠狠瞪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抱着她的孩子走了。

　　“没想到，一个坐台女转院，竟然搞得如此轰轰烈烈。”交清了6000元的费用，办完了疯女刘莉的入院手续，走出康宁医院大门，王霞含着笑对张剑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