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师傅,明天就去你的家乡留医部重症观察室里,散发着浓烈的酒精气味和福尔马林气味。高高吊起的输液瓶,一滴一滴,滴点着悄然滑落时间,也滴点着病床上垂危的生命。尽管阳光还在窗外的树梢上舞蹈着,可室内,却依然笼罩着化不开的阴冷与沉寂。被王霞称做黑脸警察的何巍,他裹着纱布,头脸素白,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安静得有如绝尘离世的样子。他白纱包裹的头脸上,只露出……
张剑急急喊道:“不好!快快救人!”
何母冷冷说道:“……没法救了!这轰轰烈烈的奇耻大辱,面子跟前,谁都在劫难逃。妹伢一头撞在神坛上,死了!妹伢的父母,三天前就上吊了!村长,他落了个半身不遂,从此成了面子教育的活把子。”
张剑愤愤然直喘粗气:“哼!什么狗屡面子。真……他妈毫无人性,血腥又霸道!”何母无语,昂首向天。看看何母铁青的脸孔,张剑感觉有些不妙。他突然紧张起来,急切切问:“这么残酷的面子。何妈妈,我师傅和桃花妹的事不会给捅出来吧?”
何母缓缓道:“你师傅和桃花妹的事,事隔千里。谁也不知,谁也不晓。”“是呀!是呀!否则,我这个徒弟到那里去拜师傅呢。”张剑释然。何母接着说道:“……只是,那桃花妹不知天高地厚。把自己给捅出来了!”“什么?桃花妹把自己给捅出来了?……怎么可能?那不是自找死路?”张剑惊叫。
“是的!……是自找死路。”何母眼帘低垂,声音黯然。“不,不对吧!师傅还活着,怎么可能是死路?”千万个的不愿意!他猛然省悟到,师傅还活着,就躺在医院。何母肯定是搞错了。单纯的张剑觉得,他似乎找到了强有力的阻止悲剧发生的铁证。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喜鹊在院墙上喳喳叫,蹦蹦跳。”应是一段美好记忆的催化,何母苦涩的脸上透露出难得一见的悦色。她眼角含笑:“邻居一个小伢仔,气喘吁吁连喊带嚎闯进院子里来:‘坏了坏了!有个花花女找巍伢子哥,找到三王庙去了!’‘……花花女?三王庙?’我的
神经骤然绷紧,心里直发毛。我朝他吼道:‘么子花花女找巍伢子哥?小伢子莫事莫乱嚼牙!’没想到,话音才落,呼呼啦啦,一大帮伢子妹伢拥着个花花女,闯进院子里来。他们个个脸色肃杀,一双双喷火的怒目,瞪视着我。院里骤落一片寒霜。唯独花花女一对水灵灵桃花眼,灿然含笑,甜甜的看着我。我两眼抹黑,不知东西南北,也不知她是何来由。既害怕又惊喜,害怕巍伢子婚事节外生枝,大难临头。心想,巍伢子要真与这花花女搭上,恐怕跳下沉潭也洗不清了。惊喜的是,何家冷清多年的门庭,竟也有这么个神仙模样的花花女光临。辜不论她来者何意。
“‘你是巍伢子哥的妈妈吗?’花花女问。我说:‘是!’我正要问她个来龙去脉,突然,巍伢子的未婚公婆各拎了一根扁担,双双气势汹汹冲了进来。众伢子伢妹尽都大惊失色,闪到了一边。有妹伢惊叫:‘啊!寻仇的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