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沉默到半夜三点。你难道不能找个机会比如躲进洗手间,打过来问问怎么回事吗?难道我会那么不明事理故意骚扰你的家庭时间吗?眼泪一颗一颗流淌,晓慧忽然有了力气,发狂似地爬起来脱光衣服冲进洗手间,淋浴开到冷水冻得哆嗦,仰着脸放声大哭。自虐的结果是第二天中午高烧退下,没有肺炎没有死在床上他都永远不会知晓。女人只要做上人家老……
晓慧他们问我有多爱他?
不知道,从KK身上,我已经学会不要太把爱情当回事。
爱情嘛,就是卤味拼盘上点缀的那朵紫色兰花,无聊人生的一种装饰品。又或者是给自己一个借口,尝试控制别人或被别人控制,逼迫另一个人与你分享人生。
所以,说一句“我爱你”并不一定要深思熟虑,听到的人也不会象少年时代第一次听到一个人脸红而艰难地说出来然后自己的心砰砰狂喜。
逐渐明白了“我爱你”不过是“我要你”的另一种表达。
开始学会一些规则,爱情常常是莫名其妙的开始,莫名其妙地嘎然而止。
仿佛契约游戏。
喜欢这个男人很细心地照顾我,出门买东西再不用自己肩扛手提,还有他强健的身体,每隔一两个晚上,我们就在床上、地板上、沙发上激烈地运动着。
我不再担心晚归的路上有人尾随,半夜从恶梦中尖叫着醒来时有他睁着迷朦的眼轻轻拍着我的背……
那个晚上和狗友们聚在“芝加哥”,电视一遍遍地放着同样的镜头:飞机撞上一幢大厦,黑烟漫天,消防车喷着水柱…… 四周的人都在拍手。怎么回事?我看不清楚,不是在放好莱坞大片吗?
纽约世贸大厦被恐怖分子撞啦!
哦,原来是现场直播啊。
骚动的看客们又去吃宵夜高谈阔论,回家已经半夜,他开着电视在电脑前聊天,硬生生抛过来一句“玩这么晚?你跟那些男的很有话题吗?”
无名火起。“我不能和其他男性朋友一起玩吗?又不是没告诉你瞒着你什么!”
刚搬到他家,我们同居快一个月。
没有过的经历终究好奇,所以当他以往返见面浪费时间和金钱的理由建议我搬过来,想了一天就同意。
把破家当塞进他的一房一厅,回忆起结婚前跟程冉在建材市场踏破铁鞋般寻找心仪的浴室镜子、每天下班巡视装修工人的进展……
建一个家很艰难,毁掉它却很简单。
爱情折磨得晓慧消瘦,连以前挺拔的胸部都缩下去,真是最好的减肥方法。她不得不承认,无法忍受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
“我痛恨自己,拼命地献媚,扮演一个体贴入微通情达理的模范情人,然后等他主动说要离婚,我就象得到了全世界。”
狗头军师们一个个象头上长角的恶魔。
“他说离,你就信吗?见到离婚证书再说。”
“找上门去,跟他老婆谈判。”
晓慧一下傻住:“我连他家里电话都不知道的。”
“问他的朋友啊”诚诚提议。
“他的朋友我都不认识!”
答案似乎开始变得清晰。给她加上酒:“你看,你们之间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他连家里电话都不告诉你,显然是怕你找上门去,也不带你见他的朋友,把你埋在地下。他把自己和家保护得很安全,你还相信他会离婚吗?”
KK叫小姐再拿两支啤酒,凌晨两点的大排挡只剩下我们跟另两台客人,服务小姐的眼皮都快要塌下来。诚诚递了两根牙签给一脸莫名其妙的她,大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