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沉默到半夜三点。你难道不能找个机会比如躲进洗手间,打过来问问怎么回事吗?难道我会那么不明事理故意骚扰你的家庭时间吗?眼泪一颗一颗流淌,晓慧忽然有了力气,发狂似地爬起来脱光衣服冲进洗手间,淋浴开到冷水冻得哆嗦,仰着脸放声大哭。自虐的结果是第二天中午高烧退下,没有肺炎没有死在床上他都永远不会知晓。女人只要做上人家老……
我也一样,偷窥他的隐私。
大家都不道德,现在,图穷匕现。 ——我们该怎么办?不能坦诚相见,以后怎么生活。有人电话都打上门了,我不喜欢被人挑衅
——没有跟她怎么样,就吃过几次饭
——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自由,但我有权利拒绝三心两意
——你才不在乎这些,你只担心无法给父母交代我是坐过牢的人
——你偷看了我的聊天记录
刹那间有种被侵犯的感觉。曾和逸秋说过此事,担忧怎么让父母知道我竟跟个劳改释放犯在一起,以后如何能生个小孩再告诉他爸爸曾经坐过监牢?
我也一样,偷窥他的隐私。
大家都不道德,现在,图穷匕现。
男人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们可以在网上网下跟不同的女人亲亲我我甜言蜜语,占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振振有辞地说花心是男人的天性,却见不得女人有三两个亲密的男性朋友。他可以左拥右抱,却容不得你红杏出墙。他可以同时跟几个女人交往,最后留在你身边是对你的恩赐。
还是不可避免得躺在一张床上,背对背,各怀心事。
“找到房子我马上搬走。”
他翻过身,抓了我的手过去,贴在他的胸口。
冷天我的手脚无论多久都睡不暖和,他的身体却一直像炭火般,并且从不抗拒我冰凉的手脚贴住他取暖。
轻轻地把手抽离。
夜里醒来,他开着台灯在看书。
去厨房喝下半杯水走回来,他放下书坐在床边,拉着我,声音哑哑地说:“我们结婚好吗?我会努力赚钱,我们好好生活下去。”
摇摇头:“明天再谈吧,我要睡觉了,一早要去关外的一个楼盘。”
KK又要我找借口跷班一小时,请我去霸王农庄吃大餐。
坐在水声淙淙的假山下,寒气渗体。抿一口滚烫的铁观音,看他愁眉苦脸哀声叹气。
“又失恋啦?被人飞?”
他最近几个月的女友是个清秀少话的网页设计师。
2001年9月1日,罗大佑深圳演唱会,次日最精辟的新闻是四个字:雨夜倾情。
曲终人散,KK靠在车上等车流人流散去,忽地看见她站在旁边树下,茫茫地望着雨丝。
据说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最能打动男人,KK冲动地下车,要送她回家。
想象中西安美女也难免身材壮硕,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深秋的时候KK约她出来一起吃饭,她的声音细弱得把耳朵贴过去才能听见,自顾自地埋头苦吃,有人跟她说话就抬眼微笑一下。
她未出场的聚会,KK形容她是不小心闯入深圳这个肮脏之地的天使,气得三个嫉恨的女人要拿酒泼他。
“天使终于伤了你的心?”终于发现和KK最合适的关系就是朋友,知心朋友。没有爱,没有嫉妒,没有怨恨。可以坐下来相互诉苦,嬉笑怒骂。
“有些怕,不敢招惹她。”KK苦笑。
“呵呵,不像你的风格嘛。是你的三个月期限吓跑她?”
“有个周五她主动说要去我家喝酒……”
“一夜醒来,你发现身边睡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她的酒量比我们几个女人都好,KK惯例的节目:两支干红、一部电影之后,他们合衣躺在床上。
KK向来不是急色的人,她瘦小的身体在被子下面仿佛空无一物,忍不住,把她拥抱。
她一言不发,紧闭双眼,却浑身发颤。
她越是羞涩,KK越是热血沸腾。吻遍她的脸后,试探着把舌头伸进她的嘴。
她微微张开嘴,却不迎合。仍是紧闭着眼,躺着不动却抖得像打摆子的病人。
KK忽然害怕,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不会伤害她,叹息一声,放开她。她还是一动不动。
他们各自平平躺着睡去。清早KK醒来的时候,她在洗手间洗脸,笑一笑低下头说声拜拜,悄然而去。
“她如果不想跟你有发展,就不会主动送上门啊。”
“那她害怕什么?”
“也许她是守身如玉的好女孩,在等你一个终身承诺,然后为你奉上一切。”
“那要换我害怕了,我这样的人,承受不起。”
白他一眼:“是啦,你是一辈子不做承诺不说永远的。”
“如果我35岁的时候突然死去,对任何女人说永远都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