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摇我:“到啦,下车吧。”“恩恩,让我再睡会儿嘛。”“小姐!我也喝了很多要回家睡觉啊,快下车,我送你上楼。”他拖着我下车,“怎么走?”紧抓住他的胳膊,歪歪斜斜带他走到大堂。“噫,门卡呢?”在包里乱翻一通也没找到。保安过来打开大门:“玩这么晚啊?”地心引力真难以抗拒,觉得自己快要坠到地面了。他从背后揽住我,拖到门口,从我包里翻出钥……
总觉得不好打电话不知如何开口说明,写信原始点,但也说得清楚点。出乎意料,他们打电话过来并没问为什么,妈妈只是叹叹气“你自己的生活自己决定吧,工作太辛苦就回来,缺钱用一定要说,想吃什么我们寄过去。”
“今天去采访几个都市宝贝,有个18岁的妞,清纯的笑容啊锤得我的心砰砰乱跳。完蛋嘞完蛋嘞……你们这些女人,怎么青春耗光才来深圳啊?”
回邮件去骂他:“18岁谁的笑容都可以迷死人的啊,大叔,等她长大你都是老头啦。”
买台二手电脑,请房东开通ISDN。工作是一周六天朝九晚七,一人守一台电脑就是全世界。
没有网络,我们上哪里打发寂寥的人生?
公司在华强北赛格科技园,两周后我才搞清楚有几个不同的大门通向不同的街口。
上午十点,那个成天混不守舍总是吸着奶茶一边聊天一边傻笑的美女行政秘书犯下一个错误,把给人事经理的员工档案群发到所有员工邮箱。
姓名、籍贯、毕业学校,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出生年月。
午饭后,照常溜到消防走道抽烟,几个烟民大笑:“可怜的何晶,神秘身世最终爆光。”
何晶自称来自沈阳,大学毕业一直在北京工作,来深圳一年。我们这帮人多半是刚被网络热潮席卷而来的,毫不避讳地自报家底。问到她,大眼镜下的小眼睛眨眨伸一根食指托住下巴,毕业时间嘛反正是九十年代,年龄吧你们自己猜啊。一听说我跟ANNA都27,总是很怜悯的口吻:“深圳女人太多,找老公可难。”
ANNA提着几只香蕉来找我;“嘿,成天嗲嗲装副天真样,原来比我们还大一岁啊。”
总算大家都不用加班,几个可怜虫来深圳后第一次有时间逛街。在曼哈试过十多件衣服,没有一见钟情的。张文选了一只粉色唇膏,非要去对面的女人大世界。
受不了要讨价还价地摊似的商场,和ANNA坐在门外长椅等她。
暴晒一天的地面还在散发热度,微风吹过也是热的,离开商场的冷气不过片刻就浑身汗透。一人捧一杯冻奶茶,那边的公车一辆辆抢着靠站、的士见缝插针泊到路边载客,这边的行人密似过江之鲫一个个都快步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