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汪雯琪和她的男友宝峰大学毕业后被分到同一所中学教书。在教了不长时间后,汪雯琪就想跳槽,她觉得若是这样继续教下去,她所得到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纸片子注定是远远不够她开销的。她看着自己身边所熟悉的几个姐妹几乎在一夜之间便旧貌换了新颜,这种显而易见的刺激,让汪雯琪怎么可能在粉笔灰飞扬的讲台上安心教书呢?就这样,在没有进这家国有控股公司之前,汪雯琪就已经接二……
两年前,汪雯琪和她的男友宝峰大学毕业后被分到同一所中学教书。在教了不长时间后,汪雯琪就想跳槽,她觉得若是这样继续教下去,她所得到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纸片子注定是远远不够她开销的。她看着自己身边所熟悉的几个姐妹几乎在一夜之间便旧貌换了新颜,这种显而易见的刺激,让汪雯琪怎么可能在粉笔灰飞扬的讲台上安心教书呢?就这样,在没有进这家国有控股公司之前,汪雯琪就已经接二连三地跳了好几次槽了。
其实汪雯琪现在坐到这家公司公关部部长这样一个位置上去,是与她的初衷有些相悖的,她只是想做一个文秘而已,打打字,搞个公文写作什么的。无奈她的顶头上司看重她的姿色,不管她愿意与否,头儿一拍那光可鉴人的老板台,就把这事儿给定了。汪雯琪真的有心想不干,可是她又一想,前段时间自己都不加思量地轻易跳了几次槽了,这次可得稳重些了。
自汪雯琪当上这家公司公关部的部长那日起,她就为公司做起了讨债和赖债的活计。她工作很出色,把个头儿轻松得直在女人身上寻苦受累。而汪雯琪则在灯红酒绿中,在一些挑逗性的社交场所里,脸上的脂粉也一天天搽得越来越厚了。汪雯琪脸上真正红润而健康的皮肤,就连与她相处了四年的宝峰也很难看到了。
眼下汪雯琪被困在南方这座中等城市已经半月有余了。汪雯琪后悔自己受领了这个讨债活计而不是去西北的一个城市去赖债。这笔生意头儿在一开始做的时候,汪雯琪就在一旁提出了异议,她提示头儿南方的那个公司手续不健全,而且所有的文件全是电传过来的,再说合同也签得草率,一些细节都没有抠到位。可头儿却不信这一套,头儿说我跟那个老总熟悉,这一点我心有底。汪雯琪知道那个老总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在酒会上那个老总都不背着人跟头儿亲近,汪雯琪当时的心便很沉,她想咱们国企的头儿还真放得开呀。
这以后,汪雯琪同她的公司断了一切来往,甚至跟宝峰也断了来往。汪雯琪只是有时用很短的报安电话跟家人就那么联系了一下子,其余的时间,她便整个身心地淹没在了南方闷热的桑拿天气里了。她的家人、同事,还有她爱情的另一半,她很少想起,有时想起来,心也就那么紧了一下子便过去了。
汪雯琪清楚地看见少年已经流下了眼泪,那眼泪像一颗颗从天而降的冰雹,砸在了她的心上。少年双手抱肩,一副无助的样子。汪雯琪想她应该对这个少年说些什么,一颗多么孤独的少年心呀,她走了过去。房间的门这时开了。
汪雯琪顺着那个中年男人的身后向门外望了望,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她摸了摸少年的头没有说什么,中年男人回来了,这话怎么跟少年说呢?汪雯琪就冲走过来的中年男人做了一个很复杂的微笑之后说:“你的孩子表现很好。”
这之后,她和那中年男人开始计算起了当天的家教时间。这个以小时计酬的劳务方式,多少令汪雯琪有些着迷,她看着中年男人在一个兜里掏钱,又在另一个兜里掏出一个缎面的礼品盒来。这时中年男人的眼神散乱,口吃也更加厉害了。中年男人把汪雯琪叫到另一个房间,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语言障碍之后汪雯琪听懂了对方的话。汪雯琪知道那个缎面礼品盒里装着的是一条白金项链,汪雯琪知道这条白金项链将要送给她,汪雯琪还知道中年男人想亲自把这条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中年男人摘掉了汪雯琪脖子上原有的西藏天珠项链。在中年男人没有这个动作之前,汪雯琪想拒绝中年男人,想告诉他,她不需要,可恰在这时她又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她想凭着自己曾学过的女子防身术耍一耍这个中年男人,想在一个不错的时机到来之际开始实施她的计谋。中年男人或许被汪雯琪的默许鼓起了勇气,便开始往汪雯琪的脖子上挂那条白金项链。汪雯琪攥着自己的天珠项链用眼角瞄着门口,暗暗目测着她逃出门去的距离有多远。男人吃力地在汪雯琪的脖子上合上了白金项链的卡环,他把汪雯琪扳过来面对着自己。汪雯琪就看到了一双充血的眼睛,这双眼睛俗不可耐,泛着低级的趣味。男人的一双手从汪雯琪的脖子上滑下来,有些迟疑地悬在她的胸前。他抿着一丝坏笑的嘴脸已经露出来了,双手已经触到了她的胸乳了。汪雯琪就在这时使出全身的力气尖叫了一声,随即抬起脚狠命地踢向了中年男人的裆部,那个正浸淫在自己营造出来的幻境里的男人,怎经得起这猝不及防的一击,整个人就像棵被外力折断的枯树一样扑倒在地。汪雯琪夺门而逃。
汪雯琪麻利地又换了一家宾馆安顿下来。当她把浑身汗透了的自己扔进浴盆时,她似乎尝到了自己人生中一次最美的快意。她摸着脖子上的白金项链,这条白金项链已经是她的了,她已经是这条白金项链的主人啦,她甚至在浴盆里吹起了口哨。汪雯琪摸着自己的身体,她看着自己身体上的一丛体毛在水里柔软地拂来拂去,她知道那个中年男人想得到它,可那个愚蠢的男人失算了,被她的计谋给骗了。汪雯琪一下子觉得男人太好骗了,他们是不是弱智的代名词呢?这之后,她发现卫生间里的每一块墙砖都泛出了一张男人的脸,那一张张脸被她看在眼里,好像还因扭曲而稍稍有些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