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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嘴八舌] 沉默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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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美丽的秋天 发表于 2007-6-4 21:51:06 | 显示全部楼层
  联邦调查局出的证件是你越往西去人们对它的反应就越活跃积极。史达琳的身份证也许只能让华盛顿的一名公务员厌烦地掀一下一边的眉毛,到了俄亥俄州贝尔维迪富兰克林保险代理公司斯塔西。休伯卡的老板手上,却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看得是全神贯注。他亲自把斯塔西·休伯卡从工作台上替下来,自己去接电话,还把他那问没人侵扰的小单问主动让给史达琳供她们谈话使用。 <BR>  斯塔西,休伯卡长着圆圆脸,脸上有细细的茸毛,穿上高跟鞋站着有五英尺四。她剪的是翼状发型,上面喷着闪色剂,形成五彩晶莹的小珠,又模仿谢波诺①的动作,将挡着脸部的头发往盾一甩。只要史达琳一不面向着她,她就上上下下量着史达琳。 <BR>  “斯塔西——我可以叫你斯塔西吗?” <BR>  “当然。” <BR>  “我想请你告诉我,斯塔西,你认为这事儿怎么可能落到弗雷德里卡,白梅尔身上的——这个人有可能在哪里一下于盯上了弗雷德里卡?” <BR>  “我都给吓昏了!叫人剥了皮,惨不惨,你见到她没有?他们说她简直像破布,像有人把气从什么东西里放出——” <BR>  “斯塔西,她有没有提到过芝“。哥或者卡琉麦特市的什么人?” <BR>  卡琉麦特市。斯塔西·休伯卡头上方的那面钟令史达琳焦急不安。如果人质营救小组四十分钟能到,那他们还有十分钟就要降落了。他们搞没搞到一个确实可靠的地址呢,还是管你自己的事吧。 <BR>  “芝加哥?”斯塔西说,“没有。有一次我们曾经在芝加哥参加过感恩节的游行。” <BR>  “什么时候?” <BR>  “八年级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啦?——九年前了。管乐队就去了一下,然后就回车上了。” <BR>  “去年春天她刚失踪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我还真不知道。” <BR>  “还记得你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吗?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当时你怎么想?” <BR>  “她不见的头天晚上,斯基普和我去看演出了、之后我们上透德先生家去喝酒,帕姆他们,帕姆·马拉维西吧,进来说弗雷德里卡失踪了,斯基普说,霍迪尼是没有本事让弗雷德里卡失淙的。接着他又得跟大家说霍迪尼是谁,他老是在炫耀他知道的事儿如何多,我们就没怎么去理他。我当时想她只是跟她爸来气。你看到她那个家了吗?那是不是坟坑?我是说,不论她如今在哪儿,我知道你见了那房子她脸上是元光的。换了你要不要跑掉?” <BR>  “你当时有没有想到她可能会跟什么人跑了?你脑子里有没有一下子闪现过什么人——即使是猜错了?” <BR>  “斯基普说可能是她给自己找了个追求胖子的人。但是不对,她从来都没有过那样的人。她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可那都像是古时候的事了。他十年级时曾在管乐队呆过,我说是‘男朋友’可他们也就是像几个女孩儿一样在一块儿说说笑笑做做作业,不过他很有点娘娘腔,戴着顶希腊渔民戴的那种小帽子。斯基普觉得他是个,你知道,是个同性恋。跟一个同性恋出去她只是叫人给耍着玩儿。不过他跟他妹妹在一场车祸中死了,她就再也没有过别的什么人。” <BR>  “她出去了没有回来你是怎么想的?” <BR>  “帕姆认为可能是什么‘文鲜明统一教团’的信徒逮着她了,我不知道,每次我想起这个就害怕。没有斯基普我夜里再也不会出去,我跟他说,我说欧吼,哥们儿,太阳一落山,咱们就出去。” <BR>  “你有没有听她提到过名叫詹姆·伽姆的什么人?或者是约翰·格兰特?” <BR>  “哟——没有。” <BR>  “你认为她会不会有个朋友而你并不了解?时间上你有没有间隔几天见不到她的时候?” <BR>  “没有。她要是有个男的,我会知道的,相信我。她从来也没有个男人。” <BR>  “你是不是认为只是有可能,咱们假设啊,她可能有一个朋友却瞒着只字未提呢?” <BR>  “她为什么不肯说?” <BR>  “也许怕被人取笑?” <BR>  “被我们取笑吗?你在说什么呀?是因为刚才那一次?我说到中学里那个娘娘腔的小孩儿?”斯塔西的脸都涨红了,“不。我们是绝不会伤害她的。我刚才只是一起提到了。她没有……她死后大家都像是对她很宽厚。” <BR>  “你有没有和弗雷德里卡在一起工作过,斯塔西?” <BR>  “中学时暑期里我和她和帕姆·马拉维西还有佳戎担·阿斯古都曾经在廉价品中心干过。后来帕姆和我上理查德店里去看看我们能不能继续干下去,那里的衣服真是漂亮,他们雇了我然后又雇了帕姆,所以帕姆就对弗雷德里卡说来吧他们还需要一名女孩儿而她就来了,可是怕尔丁太太——新产品计划和开发部的经理吧?——她说,‘呃,弗雷德里卡,我们要的这个人,你知道,是人们能够品味欣赏的,人们上店里来,说我想叫自己的样子看上去像她,而你也能给他们出出点子穿这个样子怎么样以及等等这类事儿。如果你能控制住自己减了肥,我让你立刻就口这儿来见我。’她说,‘可是眼下一我们要改制的衣服如果你想接点过去做做,我可以给你试试,我来跟李普曼太大说一声。’伯尔丁太太用这种甜美的腔调说话,可实际证明她是个泼妇,不过一开始我还不知道。” <BR>  “这么说弗雷德里卡就给你工作的那家理查德店改制衣服了?” <BR>  “这事儿伤了她的感情,不过她当然还是干了。李普曼老太太所有
 楼主| 美丽的秋天 发表于 2007-6-4 21:51:30 | 显示全部楼层
  与此同时,在密歇根湖南端的上空,一架带民用标志的二十四座商用喷气式飞机以最高巡航限速开始作长长的曲线飞行,朝下面的伊利诺斯州卡琉麦特市飞去。
  人质营救小组的十二个人感觉到他们的胃被往上提了一下。为了缓解紧张,通道上下只听得有人极其随意地打了几个长长的呵欠。
  小组指挥乔尔·兰德尔坐在客舱前部,他取下头上戴着的受话器,扫视一下他的笔记后开始站起来讲话。他相信他的这个特警小组是世界上训练最好的。也许他没有错,其中有几个从来都没有挨过枪,可是就仿真测试的情况来判断,这些人是最好中之最好。
  兰德尔有许多时光是在飞机的通道里度过的,所以飞机下降时虽然颠簸,他却能很不费力地保持身体的平衡。
  “各位,我们到地面后的交通工具是承蒙毒品强制执行所秘密提供的。他们给准备了一辆花农的卡车和一辆管道工程车,所以弗农,埃迪,穿上紧身的内衣内裤,再穿上便衣。如果我们在眩晕防暴手榴弹一响后就跟着进去,记住你们可没有强光防护罩来保护你们的脸。”
  弗农对埃迪轻轻地咕咬了一声,“务必把整个屁股都捂严。”
  “他是不是说别露出屁股?我还以为他说的是别露出鸡巴呢!”埃迪对弗农轻轻地回了一句。
  弗农和埃迪因为要先行前去叫门,只得在便服里面穿上薄薄的防弹衣,其余的人可以穿硬壳的防弹衣,以抵挡来复枪的火力。
  “博比,务必将你那些手机每车一部发给司机,这样我们跟毒品强制执行所的伙计们通话就不会搅混了。”兰德尔说。
  突袭中,毒品强制执行所通常是使用超高频通讯,而联邦调查局用的是甚高频,过去曾出过问题。
  对大多数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他们都准备了装备,不论白天还是夜晚:对付墙壁,他们有基本的绕绳下降工具;要听,他们有“狼耳”和“凡斯列克法锋”;要看,他们有夜视器。带夜间观察瞄准仪的武器装在盒子里,鼓鼓囊囊、样子倒像是乐队的乐器。
  这将如同一次精确无误的外科手术,那些武器就能反映这一点——没有什么扳一下打一枪的,只要开火,就是快速连射。
  当飞机的副翼放下时,整个小组的人都耸肩伸臂地将他们那身交错盘结网一般的服装穿上了身。
  兰德尔从他头上戴的受话器里听到了来自卡琉麦特的消息。他用手捂住送话口,再一次对全组人员说话。“弟兄们,他们将地址范围缩小到了两个,我们奔可能性最大的一个,另一个给芝加哥特警。”
  降落地是离芝加哥东南边的卡琉麦特最近的兰辛市。飞机被允许直接进入机场。驾驶员一阵忙乱将飞机煞住停在了两辆汽车的旁边;汽车在离终点最远的机场的尽头,马达未歇在空转着。
  大家在那辆花农的卡车旁匆匆互致问候。毒品强制执行所的指挥将样子像一束长长的插花一样的东西交给了兰德尔。那是把十二磅重的砸门用的大锤,锤子头部包在彩色的金属薄片里像只花盆,锤柄上扎着些叶子。
  “你也许会想用这个去砸门。”他说,“欢迎光临芝加哥!”
 楼主| 美丽的秋天 发表于 2007-6-4 21:51:59 | 显示全部楼层
  近傍晚时分,伽姆先生开始要动手了。 <BR>  他两眼稳稳地含着吓人的泪,把那录像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小屏幕上,只见妈妈爬上滑水道,呼地一下就滑进了水池,呼地一下就滑进了水池。眼泪模糊了詹姆·伽姆的视线,仿佛他自己也进了水池。 <BR>  他的肚子上放着一瓶热水,咕噜噜响着;小狗躺在他身上的时候,她那肚子里也就是这么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BR>  他是再也无法容忍了——抓在地下室里那货扣着他的宝贝,威胁着她的安全。宝贝在受苦,他知道她在受苦。他不敢肯定能在那货给宝贝以致命伤害之前杀了那货,可他得试一试。现在就来试。 <BR>  他脱下衣服换上睡袍——他每次剥完一张皮后总是赤身裸体,血淋淋的犹如一个新生婴儿。 <BR>  他从他那巨大的药品橱中取出药膏来,以前宝贝被猫抓伤后他曾给她搽过。他还拿出来一些小创口贴、搽药用的Q牌棉签以及兽医给他用来防止狗老是用牙齿去咬啮伤痛处的塑料的。‘伊丽莎白颈圈’。地下室还有压舌板,给她那条被弄断的小腿上夹板时可以使用。如果那蠢货死之前身体强烈扭动把宝贝给抓破了,则还有一管去痛的“伤轻松”。 <BR>  小心谨慎地朝头部开一枪,牺牲的只不过是头发。对他来说,宝贝比那头发更珍贵。头发是个牺牲,是为她的安全献上的一份礼。 <BR>  现在悄悄地下楼梯去厨房。脱掉拖鞋,走黑黑的地下室楼梯往下去,紧挨着墙走,不让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 <BR>  他没有开灯。在这熟悉的黑暗中他摸索着往前移,摸索着脚底下那高低变化着的地面。走到楼梯底部后,他往右一拐走进了工作室。 <BR>  他的一只袖子拂过笼子,他于是听到一只幼蛾轻而愤怒的叽叽声。橱在这儿呢。他找到红外线灯,又将护目镜很快地套到头上。这时整个世界闪闪的一片绿光。他站了一会儿,听听那水箱里发出的令人舒心的水泡声,听听那蒸汽管里发出的令人温暖的嘶嘶声。他,黑暗的主人,黑暗的皇后。 <BR>  放在空中自由自在的蛾子从他的视野中飞过,在尾部拖出一道道绿色的荧光;它们扇动毛茸茸的翅膀掠过黑暗,微弱的气息从他的脸上轻轻拂过。 <BR>  他检查一下那支皮同枪。枪里装的是0.38的特种开花铅弹,子弹钻进脑壳——炸开,即刻致命,假如那货在他开枪时是站立在那儿,假如他朝下对着她头的顶部打进去;那子弹是不大可能像可装大剂量火药的麦格纳姆枪那样从下颌穿出将胸脯炸开的。 <BR>  悄悄地,悄悄地,他屈着膝盖蹑手蹑脚往前行,涂着甲油的脚趾紧紧扒着脚下的旧木板。踏上土牢房的沙地没有一点声音。悄悄地,可别太慢了。他不想让自己的体味很快就传到并底那小狗的鼻子里。 <BR>  土牢的顶部看上去闪着绿光;在他的视野里,石块及砌石用的灰浆清清楚楚,木头盖上的纹路也都清晰可辨。把住光俯身往下看。她们就在那儿呢!那货侧身躺着像只巨虾。也许是睡着了。宝贝蜷身紧贴着那货的身子,肯定是在睡觉。欧求求了可别是死的! <BR>  头部露着。朝脖子开一枪倒是诱人——头发可就保住了。太冒险。 <BR>  伽姆先生俯身向着洞口,他那护目镜上像柄一样伸出来的两只镜筒仔细地朝下面照去。皮同枪的枪口沉沉的,手感很好,瞄准性能极棒。得用红外线光束照着拿好了,他将视野聚集到那脑袋的一侧,正好是那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太阳穴的地方。 <BR>  不知是响动还是气味,他怎么也没搞明白——可是宝贝醒了。叫着,在黑暗中直往上跳,凯瑟琳·贝克·马丁弓着身子把小狗揽在中间,拉过蒲团盖在她与狗的身上。蒲团下面只见几团东西在动,他辨不清哪是狗哪是凯瑟琳。就着红外线往下看,他对深度的感觉受到削弱,搞不明白哪团东西是凯瑟琳。 <BR>  可他是看到宝贝跳动了。他知道她的腿没问题,因此他立即又明白了一点别的:凯瑟琳·贝克·马了不会伤害这狗,一如他不会伤害这狗一样。欧,多么让人感到甜蜜宽慰!因为他们对狗怀抱着相同的感情,他就可以对她那两条该死的腿开枪,等她紧紧地去捧腿时,再将他娘的脑袋打掉。用不着细心留神小心翼翼。 <BR>  他打开灯,地下室所有的灯都***打开,又到储藏室将那泛光灯取了来。他很稳地控制着自己,脑子清楚十分好使——穿过工作室时都记得往洗槽里放一点点水,那样到时候水槽下面的存水弯里就不会出现什么凝块了。 <BR>  正当他拿着泛光灯匆匆走过楼梯准备要过去时,门铃响了。 <BR>  门铃发出刺耳的擦刮声,他只得停住脚步,想,这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多少年没听到门铃响了,甚至都不知道它是否还管用。门铃是安在楼梯上的,以便楼上楼下都能听见,这块盖满了灰尘的凸出的黑乎乎的金属这时在当嘟啷地响着。他看着它,它又响了,不停地响,灰尘从上面飞舞下来。是有什么人在前门口,在按那个标有“守门人”字样的旧的按钮。 <BR>  他们会离去的。 <BR>  他草草地将泛光灯装起来。 <BR>  他们没有离去。 <BR>  井下面,那货说了点什么,他没去理睬。门铃当哪嘟地响,刺耳地响,他们简直是将身子靠在按钮上了。 <BR>  最好是上楼探出去朝前门窥一眼。皮同枪的枪管很长,睡袍的口袋里放不进,他将它搁在了工作室的台子上。 <BR>  他刚爬上一半楼梯,门铃忽然倒又不响了。他停在
 楼主| 美丽的秋天 发表于 2007-6-4 21:52:19 | 显示全部楼层
  华盛顿国家机场内大约有五十个人正在等着接从俄亥俄州哥伦布市飞来的午夜班机。这些人大多数是在接亲戚,他们看上去很瞌睡,面带愠色,衬衣的下摆从前克衫底下露到外面。 <BR>  阿黛莉姬·马普在人群中,当史达琳走下飞机时,她得以将对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史达琳脸色苍白,眼睛底下黑黑的,一边脸颊上是一些黑色的火药粉未。史达琳一眼瞥见了马普,她们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BR>  “嗨,姐们儿!”马普说,“有什么要托运吗?” <BR>  史达琳摇摇头。 <BR>  “杰夫在外面的车里。咱们回家吧。” <BR>  杰克·克劳福德也在外面,他的车停在轿车道上,就在杰夫那车的后头。整个晚上他都在陪贝拉的亲戚。 <BR>  “我……”他开口说,“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你打了个本垒打,孩子。”他碰碰她的脸颊。“这是什么?” <BR>  “火药的伤。医生说过两大它会自动脱落——比去抠它要好。” <BR>  克劳福德把她揽到怀里紧紧地拥抱了一会儿,只一会儿,然后推开她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他又说了一遍,“回家去。睡觉。睡个懒觉。明天我再跟你谈。” <BR>  这辆新的监控车是为便于长时间监视而设计的,十分舒适。史达琳和马普坐进后面的大椅子里。 <BR>  杰克·克劳福德不在车中,杰夫这车是开得稍微猛了一点。他们朝昆迪可疾驰而去。 <BR>  史达琳闭着眼睛乘坐在车中。过了几英里,马普轻轻推了推她的膝盖。马普已打开了两小瓶可乐,她递一瓶给史达琳,再从包中取出半品脱装的杰克·丹尼尔牌威士忌。 <BR>  她们都猛猛地喝了一大口可乐,然后将那酸麦芽浆酿成的威士忌一下倒人可乐瓶中,用大拇指插进瓶颈封住瓶口,摇晃几下后让泡沫喷射进嘴里。 <BR>  “啊——!”史达琳说。 <BR>  “别把那东西洒这里头了。”杰夫说。 <BR>  “别担心,杰夫。”马普说。然后悄悄地转向史达琳,“你应该看看我的男人杰夫刚才在酒店外面等我时的样子,看上去老大不高兴,好像在拉什么桃子屎似的。”见威士忌酒酒性开始稍稍发作,史达琳在椅子里又往下陷了一点时,马普说,“你怎么样,史达琳?” <BR>  “阿黛莉姬,我一点也不知道啊!” <BR>  “你不用再回去了,是吗?” <BR>  “可能下周还得去一天,可我希望不要,美国司法部长从哥伦布下来找贝尔维迪警方谈了话,我在外头作了证词。” <BR>  “告诉你几桩好事情。”马普说,“马丁参议员从毕土大疗养地往这儿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你知道他们带凯瑟琳去毕士大了吧?嗯。她还好。他没有在肉体上把她搞得一塌糊涂。感情上受了创伤,他们还不清楚,还得观察。别为学校的事儿担心。克劳福德和布莱姆都打了电话。听证会取消了,克伦德勒要求取回他的备忘录。这帮人的心就像个油滑的滚珠,史达琳——你可不能马虎了。明天早上八点的‘搜查与擒拿’考试你不用参加,不过星期一你要考,紧接着就是体育测验。我们周未来突击一下。” <BR>  他们到达昆迪可北部时刚好把那半品脱酒喝光,喝剩下来的瓶子扔进了路边停车场的一只桶里。 <BR>  “那个皮尔切,史密森博物馆的皮尔切博士,来过三次电话,硬要我保证告诉你他来过电话。” <BR>  “他不是博士。” <BR>  “你觉得你也许会怎么来对付他一下?” <BR>  “也许吧。我还不知道呢。” <BR>  “听他说话好像还蛮风趣。我差不多已认定男人身上最好的东西就是风趣,我说这个是撇开了金钱的,还有就是起码要听话。” <BR>  “是的,还有举止风度,这一点可不能漏掉。” <BR>  “对。只要有点风度,每次给我弄个狗娘养的都成!” <BR>  史达琳冲完澡后木愣愣地就上了床。 <BR>  马普又开着灯看了一会儿书,直到史达琳的呼吸停匀了才熄灯。睡眠中,史达琳的身体一动一动的,脸颊上一块肌肉在抽搐,有一次眼睛都睁开了,瞪得大大的。 <BR>  天亮前某个时候马普醒来,感觉到房间里空空的。马普打开灯。史达琳不在床上。她俩的洗衣袋不见了,因此马普知道了该上哪儿去找人。 <BR>  她在暖烘烘的洗衣房里找到了史达琳。洗衣机在杭啷杭啷慢慢地转着,空气中散发出漂白剂、洗衣剂和织物柔软剂的味道,史达琳在那儿打着瞌睡。史达琳是学心理学出身的——马普学的是法律——然而倒是马普心里明白,这洗衣机运转的节奏宛如心脏伟大的搏动,而其水流的冲击正是尚未降生者所听到的声音——那便是我们对和平的最后的记忆。
 楼主| 美丽的秋天 发表于 2007-6-4 21:54:07 | 显示全部楼层
  杰克·克劳福德一早就从他书房的沙发上醒来了,他听到他的姻亲在屋子里打着呼噜。在一天沉重的工作压下来之前的这一刻空闲里,他想起的并不是贝拉的死,而是她带着明洁平静的目光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院子里在闹什么?” <BR>  他拿起贝拉撮谷物用的撮簸,穿着浴衣,到屋外去给鸟喂食,这是他答应做的事。他给还在睡觉的姻亲留了张条子,在太阳升起前轻手轻脚出了家门。克劳福德和贝拉的亲戚们一向处得很好,多少是这样吧,而且这屋子里有点声音也让人好受些,可他还是乐意离开家上昆迪可去。 <BR>  他正在办公室一份份地过前一天晚上的电传通讯同时收看早间新闻,史达琳忽然鼻子顶着门玻璃在外头露了面。他把一张椅子里的一些报告扔出给她腾了个座位,然后两人一言不发地一起看新闻。这不,来了。 <BR>  詹姆·伽姆在贝尔维迪那幢旧楼房的外观出现了,它那临街的铺面房空空的,窗户上涂抹着肥皂,前面由厚厚的栅栏门挡着。史达琳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BR>  “恐怖的地牢。”新闻播音员这样给它命名。 <BR>  接着是那口井及地下室的画面,毛糙糙乱哄哄的,电视摄影机前举着照相机,一头恼火的消防队员挥动手臂在将摄影师们往后赶。蛾子见到电视灯光都疯掉了,飞着扑进灯光里去;有一只蛾子背部着地落到了地板上,它拍打着翅膀,最终一颤,死了。 <BR>  凯瑟琳·马丁拒绝上担架,身上裹了件警服在向救护车走去,那狗从警服的翻领间钻露出它的脸来。 <BR>  侧面一个镜头是史达琳低着头,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快步朝一辆汽车走去。 <BR>  片子经过剪辑,将一些较为恐怖的内容删去了。在地下室较远的一段地方,摄像机只能把几间密室那洒着石灰的低门槛拍下来展示给观众;密室中放着伽姆用活人制作的一组造型。在地下室那一部分里数到的尸体,到现在为止总共是六具。 <BR>  克劳福德有两次听到史达琳鼻子中呼出重重的气来。新闻暂时中断,插播广告。 <BR>  “早上好,史达琳。” <BR>  “你好。”她说,仿佛并不是一大早似的。 <BR>  “在哥伦布的美国司法部长夜间把你的证词传真给了我。你得给他在几份材料上签上名。……原来你是从弗雷德里卡·白梅尔家出来去找了斯塔西·休伯卡,然后又去了理查德时装店找了那个女的伯尔丁,就是白梅尔给他们缝衣服的那家店,伯尔丁太太给了你李普曼太太的旧住址,就是那边的那幢楼。” <BR>  史达琳点点头。“斯塔西·休伯卡有几次曾经过那地方去接弗雷德里卡,可当时都是斯塔西的男友开车,她自己糊里糊涂搞不清方向。伯尔丁太太倒还有那地址。” <BR>  “伯尔丁太太从未提起过李普曼太太店里还有个男的?” <BR>  “没有。” <BR>  电视里开始播放来自毕土大海军医院的新闻片。一辆轿车的窗框里露出鲁丝·马丁参议员的脸来。 <BR>  “凯瑟琳昨晚上神志很清醒,是的。她在睡觉,刚服了镇静剂。我们正在算我们的种种幸遇。不,我前面已经说过,她受了惊吓,不过神志还很清醒,只是受了点伤,一只手指断了,还脱水。谢谢。”她戳了戳司机的后背。“谢谢。不,昨晚她跟我提到了那狗,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它呢,我们已经有两条狗了。” <BR>  报道结束时引用了一位从事紧张心理研究的专家的一句空话,这位专家将在当天晚些时候跟凯瑟琳·马丁交谈,以对其情感上所受的伤害作出评估。 <BR>  克劳福德关掉了电视。 <BR>  “感觉怎么样,史达琳?” <BR>  “都有点麻木了……你也是吗?” <BR>  克劳福德点点头,然后很快往下说:“马丁参议员一晚上都在打电话。她要来看看你,凯瑟琳一能走动也要来看你。” <BR>  “我都在家。” <BR>  “还有克伦德勒,他也想上这儿来。他要求索回他的备忘录。” <BR>  “想起来了,我并不总是在家。” <BR>  “直言不讳给你点忠告:利用马丁参议员。让她告诉你她有多么感激,让她将筹码交给你。不要拖,感恩的寿命可没有多长。你这种样子,最近说不定哪天就需要用到她。” <BR>  “这是阿黛莉姬的话。” <BR>  “你的室友马普吗?督学告诉我,你星期一补考,马普准备要帮你复习,猛灌你一下。她只比她的主要竞争对手斯特林费罗高出一分半,是他告诉我的。” <BR>  “是为了要当毕业生代表致告别辞吗?” <BR>  “不过他也厉害,斯特林费罗——他扬言她是挡不住他的。” <BR>  “那他最好把午饭都带上。” <BR>  克劳福德凌乱的桌子上放着莱克特医生用纸折出的一只小鸡。克劳福德上下拉动它的尾巴,那鸡便作啄食状。 <BR>  “莱克特出名得跟得了白金唱片奖似的——谁手上的首要通缉犯名单上他都列头号。”他说,“话这么说,他可能还会逍遥法外一段时间。下了岗,你得注意要保持一些良好的习惯。” <BR>  她点了点头。 <BR>  “他现在还没空,”克劳福德说,“不过等他有了空,他就要给自己找乐了。咱们应该清楚这一点:你知道他会对你下手的,正如他会对别的任何一个人下手一样。” <BR>  “我想他不会暗地里袭击我——那是无礼的,当初他一开始就不愿以这种无礼的方式问问题。当然,我一让他觉得厌烦了,他还是会这么干的。” <BR>  “总之,我还是要说你要保
 楼主| 美丽的秋天 发表于 2007-6-4 21:54:25 | 显示全部楼层
  詹姆·伽姆被送人坟坑后好几个星期仍然是人们关注的新闻。 <BR>  记者们将他一生的事一件件拼凑起来,先是从萨克拉门托县的纪录开始的: <BR>  他母亲在参加一九四八年萨克拉门托小姐竞赛失利的时候怀他已经有一个月了。他出生证上那个“Jame”是个明显的笔误,却也没人烦那个心去纠正它。 <BR>  当他母亲演艺生涯的梦没能成为现实时,就酗酒堕落了。洛杉矾县把他安置到一户人家寄养,那时伽姆两岁。 <BR>  至少有两家学术刊物解释,这一不幸的童年便是他在地下室杀女人剥其皮的原由。两篇文章中都没有出现“疯狂”和“邪恶”这样的字眼。 <BR>  詹姆·伽姆成人后看的那部选美竞赛的片子倒真是他母亲的一组镜头,可三围比较表明,游泳池那段片子中那个女的却并不是他的母亲。 <BR>  他寄养的那户人家不能叫人满意,所以伽姆十岁时,他的祖父母把他接了回去。两年之后,他把祖父母杀了。 <BR>  伽姆在精神病医院的那几年中,图莱尔职业改造所教他学做裁缝。对此工作他显示出明显的才能。 <BR>  伽姆的打工经历记得不连贯不完整。记者们至少发现有两家餐馆他在其中干过活儿却没有帐务记录,而他还断断续续地在服装行业中干过。这期间他是否杀过人尚未得到证实,不过本杰明·拉斯培尔说他杀过。 <BR>  他遇到拉斯培尔的时候是在那家制作蝴蝶装饰品的古玩店工作,有一度他的生活就依赖这位音乐家。正是在那个时候,伽姆对蛾子、蝴蝶以及它们经历的种种变化着上了迷。 <BR>  拉斯培尔离开他之后,枷姆就把拉斯培尔的下一位情人克劳斯杀了,割了他的头,还下了他一部分皮。 <BR>  后来,他又在东部顺便去看了看拉斯培尔。拉斯培尔一向都对坏小子很着迷,就把他介绍给了菜克特医生。 <BR>  这一点在伽姆死后的那个星期就得到了证实,当时联邦调查局从拉斯培尔最亲近的亲属那儿没收了拉斯培尔找莱克特医生诊疗期间的录音带。 <BR>  多年前,当莱克特医生被宣布为精神失常后,治疗期间的这些录音带曾交由受害人的家属销毁。可是拉斯培尔的亲属却将带子留了下来,他们彼此争执吵闹,指望能用这些带子来对拉斯培尔的遗嘱提出异议。他们已经没有兴趣再去听早期的那些录音带,那仅仅是拉斯培尔对学校生活的乏味的囫忆。詹姆·伽姆的事经新闻报道之后,拉斯培尔的家人就将其余的录音带都听了。这些亲属打电话给律师埃弗雷特·尤,威胁说要用这些带子重新来对拉斯培尔遗嘱的有效性提出异议。这时,尤便给克拉丽丝·史达琳打了电话。 <BR>  录音带包括了最后那次治疗,莱克特就是在那一次把拉斯墙尔给杀了。更重要的是,这些带子揭示了拉斯培尔将多少有关詹姆·伽姆的情况告诉了莱克特: <BR>  拉斯培尔告诉莱克特医生,伽姆对蛾子很着迷,他过去就曾剥过人的皮,是他杀了克劳斯,在卡琉麦特市“皮先生”皮货公司打过工。不过是从给“皮先生”股份有限公司做衬里的一位来自俄亥俄州贝尔维迪的老太太那儿拿钱。拉斯培尔预言,有一天枷姆会将老太太所有的一切都拿了去。 <BR>  “当莱克特看到第一个被害人来自贝尔维迪而且又被剥了皮时,他就知道是谁在干这事了。”克劳福德跟史达琳说;他们在一起听录音带。“要是奇尔顿不掺和这事儿,他就把伽姆这人告诉你了,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天才似的。” <BR>  “他倒是向我暗示过,在案卷上写,说那些地点选得极其随意。”史达琳说,“在孟菲斯又问我会不会做衣服。他想要怎么样呢?” <BR>  “他是想给自己找乐。”克劳福德说,“很长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在给自己找乐。” <BR>  一直都没有发现詹姆·伽姆有什么录音带,拉斯培尔死后那些年里他的活动都是通过其商业信函、汽油票据以及和时装店店主的谈话一点一点确定的。 <BR>  一次,李普曼太太和伽姆一起去佛罗里达,途中老太太死了,他就继承了一切——那幢旧楼连带其住处、空着的临街店面房以及巨大的地下室,还有很可观的一大笔钱。他不再给“皮先生”打工,可在卡琉麦特市的一套房子仍然留了一段时间,并且利用这个企业的地址以约翰·格兰特之名收取邮件包裹。受他宠爱的顾客他依旧与他们保持着联系,并像他原来在给“皮先生”打工时一样,继续到全国各地的时装店转悠,量取定做服装的尺寸后回贝尔维迪来做。他利用外出的机会寻觅物色受害对象,用完之后同样利用这些机会抛撒尸体——那棕色的厢式货车就这么多少个钟头地在州际公路上轰隆轰隆地开着,车子后部的架子上挂着成品皮装,晃啊晃的,而下面的车厢地板上就放着涂了胶的盛尸袋。 <BR>  地下室随他使用,有地方供他又是工作又是玩儿的,真是绝妙!起初也只是玩玩游戏——在那黑灯瞎火的猎苑里追逐捕杀年轻女子,在边边角角的房间里用活人做出令他觉得好玩儿的造型,然后把房间封起来,以后再去开门那只不过是去往里撒点石灰罢了。 <BR>  弗雷德里卡·白梅尔是在李普曼太太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开始帮老太太干活的。她结识詹姆·伽姆时正在李普曼太太店里学做裁缝。弗雷德里卡·自梅尔并不是他杀害的第一位年轻女子,可是杀了又被剥皮,她是第一个。 <BR>  在伽姆的遗物中,发现有弗雷德里卡·白梅尔给他的信。 <BR>  这
 楼主| 美丽的秋天 发表于 2007-6-4 21:55: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阿黛莉姬·马普是位很了不起的辅导老师——她在听讲时一下就能猜得出哪个问题考试会考到,反应之快,比豹发现一头瘸腿的猎物还要厉害——不过她跑起步来可不怎么样。她跟史达琳说那是因为她一肚子的实际知识身体太重的缘故。 <BR>  在跑步锻炼的小路上,她已经落在了史达琳的后面,到联邦调查局用以劫机模拟训练的那架DC一6型旧飞机那儿才赶了上来。这是星期天的早上。她们已经啃了两天的书,就这惨淡的阳光感觉都很舒服。 <BR>  “皮尔切在电话里怎么说来着?”马普靠在起落架上问。 <BR>  “他跟他姐姐在切萨皮克湾拥有这么个地方。” <BR>  “晤,还有呢?” <BR>  “他姐姐带着孩子和狗也许还有她丈夫住那儿。” <BR>  “还有?” <BR>  “他们住房子的一头——那是座很大的水上旧建筑,是他们继承他祖母的。” <BR>  “别绕圈子。” <BR>  “皮尔奇住房子的另一头。下周未他希望我们去。他说房间很多。‘谁需要多少房间都有’,我想他是这么说的吧。他说他姐姐会打电话来邀请我。” <BR>  “别开玩笑了,我不知道现在谁还这么做。” <BR>  “他作了这样好的一个安排——点也不乱,穿戴得暖暖烘烘到海边去散步,回家来有炉火在烧着,狗举着它们那沾满沙子的大爪子直往你身上浑身上下地跳。” <BR>  “真田园!嗯哼,沾满沙子的大爪子,接着说。” <BR>  “想想咱们甚至还从来没有约过会,这真是够意思了。他声称,天真要是冷,最好是伴着两三只大狗睡觉。他说他们家的狗多到足可以给每个人都分上一对。” <BR>  “皮尔切玩的是狗穿人衣的旧把戏,他是在为你作准备呢,你都看出来了是吗?” <BR>  “他声称自己是个好厨师,他姐姐也说他是的。” <BR>  “欧,她已经打过电话了!” <BR>  “是。” <BR>  “听起来怎么样?” <BR>  “还行。听起来她是像在房子的另一头。” <BR>  “你跟她怎么说来着?” <BR>  “我说,‘好的,非常感谢!’我就说这个。” <BR>  “好。”马普说,“非常好。吃点螃蟹。逮住皮尔切搂过来就在他脸上亲,发他一下疯!”
 楼主| 美丽的秋天 发表于 2007-6-4 21:55:51 | 显示全部楼层
  在马库斯饭店,一名客房服务员手推车子从走廊厚厚的地毯上走过。 <BR>  来到91号套房的门口时,他停了下来,弯着戴手套的手指在房门上轻轻叩动。他侧过头听了听,里面传出来音乐声——是巴赫的《二部和三部创意曲》,由格伦·古尔德演奏钢琴。他再次叩门以便里面的人能听到。 <BR>  “进来。” <BR>  那位鼻子上缠着绷带的先生身穿晨衣,正伏在桌上写着什么。 <BR>  “东西放在窗子边。酒拿过来我看看好吗?” <BR>  服务员把酒拿了过来。这位先生将它拿到台灯下面就着光看了看,又将酒瓶的瓶颈子在脸颊上碰了碰。 <BR>  “打开来,但留那儿先不要放冰块。”他说着就在帐单的底部很大方地开出了一笔小费。“我现在还不想喝。” <BR>  他不想叫服务员将酒递给他喝——他发现那人的手表带的味道实在难闻。 <BR>  莱克特医生的心情极好。他这一周过得很不错。新的形象就要成功地出现了,脸上几个小小的色点一褪干净,他立即就可以取下绷带,摆好姿势来拍护照照片。 <BR>  实际的工作他都是自己在做——往鼻子里注射少剂量的硅酮。硅酮凝胶这东西并非要凭医生的处方才能购得,但皮下注射液和局部麻醉药奴佛卡因却是的。为了克服这一困难,他上医院附近一家生意很忙的药店,从人家柜台上偷了一张处方就走。他用打字员用的改正液将合法正规医生那鸡爬似的字涂掉,然后对那张空白的处方单子进行翻拍。他开出的第一张处方,内容是他偷来的那张上的,他又拿回去还给了那家药店,因此人们发现并没有少什么东西。 <BR>  他精细的五官上出来的那种粗汉似的效果并不让人满意,而且他也知道,一不小心那硅酮还会移动,不过这事儿等他到了里约热内卢就没问题了。 <BR>  当莱克特医生刚开始被他的嗜好所吸引的时候——那还是早在他第一次被捕以前——他就已经为自己有朝一日可能要亡命国外作了准备。在萨斯奎哈纳河岸的一个度假村的墙壁里,他放了钱和另一个人的身份证件,包括一本护照以及他为拍护照照片用过的一些化妆辅助用品。护照到如今是已经到期了,不过很快就可以重新更换。 <BR>  因为他更愿意在胸前挂着块大大的旅游徽章夹在一群人中间通过海关,他已经报名参加了一个名字听起来很吓人的“壮游南美”的观光团,该观光团可以带他远至里约热内卢。 <BR>  他没忘提醒自己以已故劳埃德·威曼之名开出一张支票付了饭店的帐,余下来五天的数额,他就让支票进银行从里边慢慢地走,他没有将美国捷运公司的信用卡送人电脑。 <BR>  今天晚上他正在赶拖下来没有写的几封信,这些信他得通过伦敦一家转邮服务机构寄到收信人手上。 <BR>  首先,他给巴尼寄了一笔慷慨的小费并短笺一封,感谢他在精神病院时给予他的诸多关照。 <BR>  其次,他给在受着联邦政府保护的弗雷德里克·奇尔顿医生写了一封短信,信中暗示近期内他将去拜访奇尔顿医生。拜访之后,他写道,医院要给病人喂些什么,明智的做法是将指令刺到奇尔顿的额头上,这样也省却了文书的工作。 <BR>  最后,他给自己倒上一杯巴达德蒙特拉谢白葡萄美酒,然后给克拉丽丝·史达琳写道: <BR>  嗨,克拉丽丝,羔羊停止尖叫了吗? <BR>  你还欠我一条消息呢,你知道,而我想要的就是那消息。 <BR>  在国内版的《时代》周刊或任何一个月的第一期《国际先驱论坛报》上登则广告都很好。最好在《中国邮报》上也刊登一下。 <BR>  如果你的回答既肯定又否定,我是不会感到惊讶的。羔羊目前是不会再尖叫了。但是,克拉丽丝,你是以那地牢的种种标准来衡量自己的,可衡量自己不能太苛刻了;要获得神圣的宁静,你得一次又一次地去争取。因为鞭策你前进的是困苦,看到困苦,困苦就不会有尽头,永远也不会有尽头。 <BR>  我不打算拜访你,克拉丽丝,有你在,这个世界更精彩。务必同样善意地待我。 <BR>  莱克特医生用钢笔碰了碰他的嘴唇。他看看外面的夜空,笑了。 <BR>  我现在有窗户了。 <BR>  猎户星座此时己出现在地平线上,它的附近是木星,二千年之前再不会有比这更灿烂的时刻。(我不打算告诉你现在是几点,那星有多高。)但我希望你也能看到它。我们的一些星球是并没有什么两样的。 <BR>  克拉丽丝。 <BR>  汉尼巴尔·莱克特 <BR>  在遥远的东部,在切萨皮克湾海岸,猎户星座高悬在明洁的夜空,星座下面是一座很大的老房子,其中有一间房间的炉火已经封好准备过夜,火光却因为烟囱之上风的吹拂还在轻轻摇曳,在一张大床上是不少条被子,而被子上被子下又是好几条大狗。被子下面另外还有几处隆起,那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诺伯尔·皮尔切,四周这光线叫人无法确定,但是,枕头上那张在炉火光映照下如玫瑰花一般的脸,却无疑是克拉丽丝·史达琳,她睡得很沉,很甜,因为羔羊已经安静。
hannah 发表于 2015-4-7 11:34:04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无泰然之习性,必无健康之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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